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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讯 | 改革开放以来太平天国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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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成立后,在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指导下,中国大陆的太平天国史研究蓬勃发展,在太平天国政权性质和革命性质的讨论、文献编纂和文物发现以及具体史实考证等方面,取得了骄人成绩。太平天国史研究成为中国史研究领域内的“显学”,甚至一度被作为专学而冠名“太史”“太学”,以太平天国史为主体的农民战争史研究成为“五朵金花”之一。改革开放以后,太平天国史研究进入成熟收获的繁盛时期,传统课题的研究进一步深入,新课题得到开拓,文献史料大量编纂出版,一大批总结性成果相继问世。进入21世纪以来,太平天国史研究热度虽日渐冷却,但在细节和深度方面继续前行。

  

成熟收获的繁盛时期

  

20世纪70年代末至90年代末,在改革开放的时代背景下,太平天国史研究走向繁盛,全国性和地方性的太平天国史学术团体相继成立,高规格学术会议次第召开,太平天国史研究专刊创办,研究范围几乎覆盖太平天国史每个领域。这一时期的成就可从三方面进行概括。

  

第一,文献史料的编纂。罗尔纲、王庆成主编的《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续编·太平天国》(10册)、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所编《清政府镇压太平天国档案史料》(26册)与新中国成立初期编纂的《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太平天国》(8册)、《太平天国史料丛编简辑》(6册),构成太平天国史研究的最基本史料。这一时期史料编纂有四个特点:一是海外搜访太平天国文献成就斐然,如对于研究太平天国早期史不可或缺的《天父圣旨》《天兄圣旨》。二是重视编纂出版清方记载。三是集中开展西文资料的编译工作。四是以编纂史料为基础,形成了“太平天国文献学”,如罗尔纲注释的李秀成“自述”。这些编纂成集的史料多数为研究价值较高的新资料,奠定了太平天国史研究长足发展的史料基础。

  

第二,专题研究的推进。研究专题囊括太平天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外交、典制、宗教、社会各个领域。首先表现在传统专题研究的深化,如1990年前后由钟文典主编、广西人民出版社推出的“太平天国史丛书”,共16种,多为总结性成果;又如崔之清主编的《太平天国战争全史》是集中运用清宫档案将历史学与军事学结合的成功典例。其次是太平天国对立面研究受到重视,如贾熟村《太平天国时期的地主阶级》系统研究了摇摇欲坠的清王朝最终摇而不坠的原因;作为该课题的核心内容,湘、淮军的研究日渐深入,如朱东安《曾国藩幕府研究》将曾国藩集团视作整体,探讨其与近代政局的关系。再次是新课题的开拓,李文海、刘仰东的《太平天国社会风情》是从社会史视角观察太平天国的拓荒之作;学界对太平天国时期的人口、灾疫、宗教、妇女、壁画、钱币等新问题均有所研讨。此外,过去相对薄弱的区域史研究、太平天国同时期的各地民众反清起义研究也有长足进展。

  

第三,大型通史的问世,如罗尔纲《太平天国史》和茅家琦主编《太平天国通史》。其中,《太平天国通史》不仅是目前为止篇幅最大的章节体太平天国史,还在导言和附录部分对百年来的太平天国史学史和研究著述综目进行了整理。此外,太平天国史研究也拥有了大型专业工具书,如郭毅生《太平天国大辞典》和《太平天国历史地图集》等。

  

经过几代学者的努力,太平天国史研究最终成为中国近代史学科体系里成果丰硕、内容深入、研究队伍壮大的一个分支。20世纪90年代初,中国太平天国史研究会在南京成立,进一步推动了相关研究的深化,加强了学术界的研究交流。

  

沉寂中的精耕细作

  

20世纪末以来,太平天国史研究日益寥落。一是20世纪八九十年代高水平研究成果的大量涌现,导致学术增长点日渐减少,创新难度水涨船高;二是老一辈太平天国史学者相继谢世,学者们的研究兴趣又纷纷转向其他热门专题,研究时段从晚清史向民国史、现代史顺延,这加剧了太平天国史研究队伍的萎缩。

  

在太平天国史研究日趋冷落的同时,出现了对太平天国的评价持盲目肯定或全盘否定的两派言论,两派倡言者言各有据,却又各持一端。而有的学者片面罗列史料,随意指摘翻案,杂说戏说历史,以历史虚无主义的态度看待太平天国,其论断往往流于偏颇,这并非一种健康的学术风气。其实,学术上的异见、理辨乃至争论当为学界的常态。关键在于抛开“非此即彼”“非正即邪”的历史窠臼,以史料和史实考辨为基础,走出盲目肯定或全盘否定的学术怪圈,理性地审视太平天国的历史地位。

  

尽管与研究热度堪称炽烈的八九十年代相比,2000年以后的太平天国史研究降温明显,但不少学者在有限的创新空间内,在对既有研究领域和研究成果进行补充和完善的同时,努力开拓新的研究领域和维度。夏春涛《天国的陨落——太平天国宗教再研究》系统探讨了宗教与太平天国兴亡关系;周伟驰《太平天国与启示录》力图揭示太平天国意识形态的基督教来源;李惠民《太平天国北方战场》对北伐战场上太平军与民众关系、战场通信等问题进行了细密考证;朱从兵《太平天国文书制度再研究》对太平天国文书制度、相关官制的演变过程作了完整梳理;刘晨《萧朝贵研究》拓宽了人物研究的视野,加强了太平天国早期人物之间相互关系的研究,修正了以往人们对于太平天国权力结构演变的固有思维。与既往研究相较,这些成果重视个案和考据,以史料分析和史实考辨见长,发现并努力解答新问题,强化问题意识,或是填补空白,或是深化了同类研究。

  

除专题研究外,史料编纂也有所进展。2018年,太平天国历史博物馆推出《太平天国史料汇编》,共40册,1600余万字,其中不少珍贵文献为首次公开出版。这部资料汇编以时间先后按省域和文体排序,不仅为搜索史料提供了新的路径,对研究者在阅读史料过程中产生新的问题意识也有启发作用。

  

新时代的突破与创新

  

太平天国史研究虽已硕果累累,但并不代表没有耕耘的余地。要想寻求突破,首先要树立科学的研究态度,坚持以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为指导,坚决反对历史虚无主义对太平天国历史的涂抹和歪曲。其次,任何学科的发展创新都离不开研究视角的转换与开拓,特别是从社会史的角度研究太平天国仍存在相当大的空间。最后,寻求研究方法的不断改进。要进行跨学科研究,运用历史学以外诸学科的理论、方法,如人类学、宗教学、社会学与传统史学方法相结合,延展研究者的学术视野。

  

需要强调的是,历史学是一门实证性学科,还是要特别注重对史料的深入研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主编的《清政府镇压太平天国档案史料》是清官方有关太平天国档案的集大成之作,早在2001年就已出版完成。但目前对清政府镇压太平天国档案史料的利用还不理想。通过对这些史料的仔细研读,可能不仅会发现更多的研究题目,也会对部分“老问题”提出“新见解”。

  

过去形成的数千万字的太平天国研究论作不免让人望而却步,但毋庸讳言的是,囿于史料和方法,低水平、粗放式、重复性研究亦不算少,而且研究论题碎片化,多史实描述而缺少理论创新,研究视野狭窄,缺少现实关怀等问题亦较为突出。新时代太平天国史研究正应该在这些困境中寻求突破和创新,特别是把太平天国史与“基层社会治理”“城市与乡村”“吏治与反腐败”“国家与社会关系”等现实议题结合起来思考,总结太平天国兴亡的经验教训,充分发挥史鉴功用。

  

太平天国史是中国近代历史、中国革命史的重要一环,不能熟稔太平天国的历史便不能准确地把握中国近代历史的发展脉络,它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只要深入研读史料,转换和开拓视角,从新视角诠释传统议题,进行跨学科研究,理论联系实际,就会使太平天国史这样一个重要的传统研究领域薪火相传,老树新花,结出新的果实。

  

刘晨,北京大学历史学系。


信息来源

中国社会科学网-中国社会科学报,

http://his.cssn.cn/lsx/slcz/201901/t20190131_4820874.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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